现在有一件事要给你说,也只能给你说,不能给老牛说,你是杏花的大哥,老牛是杏花未来的公公,给老牛一说事情就闹拧了,只有给你说问题才能解决。”
“咋?”郭解放短促地问一声,嘴就闭合不上了,半张着开在那里像是山腰上的一个黑洞。他已经从韩同生的话里听出问题来了,是他的杏花妹妹出事情了。一个十八岁的姑娘家能出啥事?郭解放张着嘴紧张起来,等着韩同生往下说。
韩同生也不气,张口就把听到的,看到的,再加杂上想象到的事情,一起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长长短短地说出来。最后道:“李秘书这个人道德上一直就有问题,他是想利用杏花的单纯,玩弄杏花。他明明知道杏花是订了婚的人。公社里谁不知道杏花小小的就和牛三娃的儿子订了婚。出了这种事,我只能悄悄地给你说,刚才老牛问,我都没给他说,这些话不能给他说,说了对杏花不好。”
郭解放粗壮的脖子上爆起青筋,碗大的拳头紧紧地攥握起来,嘴里的槽牙也咬的叭叭响,牛一样睁圆的眼里快冒出火来了。韩同生见火气逗起来了就缓缓地说:“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这事咋办?公社大院里的各种关系也是挺复杂的,这你知道。我倒不是怕他谁,主要是考虑到杏花的名声,一个姑娘家张扬出这种事情是很难堪的,再说我也不能不看老牛老吴还有你郭解放的面子呀,你说咋办?”“挫狗日的一顿。”郭解放凶狠狠地吼出一声,他能有啥办法,除了抡拳头耍野,别的办法他没有。“这倒也是个办法。”韩同生马上怂恿起来,他就是想在皮肉上好好教训教训那个脑子里装了转轴的李秘书,对这种拿不出证据的事情组织上也不好说,女方的亲戚闹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。
受到韩同生的怂恿,郭解放挽起袖子,露出椽条子一样粗壮的胳膊,就要冲到院子里去找李秘书算账。韩同生一把拦住,他当然不会让郭解放在公社大院里闹腾,在公社大院里出了任何事情,都于他这个当主任的一把手有关系。在别处就不一样了,在别处就是把人打死,也和他公社主任扯不上关系。韩同生把愤怒起来的郭解放拦挡住,阴阴地说:“不能在公社院子里闹,在公社院子里闹起来杏花的脸往那放呀。现在也不是个时候,刚开完会。听我的话,往后靠几天,把他小子引到马沟河里去展展的排一顿,但不要往脸上打,往尻蛋子上狠打,打烂了都不怕,只要不出人命。知道了吧,第一,往后靠几天,第二,不要在公社大院里,也最好不要让公社里的人看见,第三,不要伤了脸,不要出了人命。”
郭解放听从了韩同生的三点意见,愤愤地回卧马沟去了。
过了两天,郭解放领着李天喜几个人急匆匆地从马沟河里走出来,就看见红火盘一样的日头要落到西边的稷王山下去了。这个时间正是郭解放和韩同生商量好的时间,也正是公社机关下班吃完晚饭的时间。郭解放让天喜领着郭土改兄弟几个在沟口的小树林里等着,他自己引着梨花桃花径直地朝大十字上走去。到了大十字上,他对跟在身后的梨花桃花说:“你们先在大门外等着,等我把人叫出来,你们再进去好好地劝劝杏花。”
梨花和桃花就等在大十字上,农忙时节,大十字上空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。
郭解放走进公社大院,就看见韩同生手里端着一个茶缸,正端端地立在会议室门口喝茶。看见郭解放进来,他没有出声和郭解放打招呼,只是翘起下巴颏朝杏花住的机房扬扬,就转过身回房里去了。郭解放像接上头的特工,就朝机房走去。
公社里的一群干部吃完晚饭不知道都干啥去了,大院里也空空的和大十字上一样。
上次在机房里抓握住杏花的两只手,正好让韩同生看见,李秘书心里绾起一个老大的疙瘩,他不得不收敛一些。杏花毕竟是订了婚的人,不能追逼的太紧,得慢慢悠悠的开化劝导。吃完晚饭,他没有跟上其他人到公社背后的河口里去消磨时间,而是例行公事一样地又进了机房。这段时间人们都暗地里听说李秘书在和杏花搞对象,别的人就都不怎么往机房里去了。
李秘书在机房里坐下还没有和杏花说上几句话,郭解放就推门进来。脸正对着门的杏花看见进来的是郭解放,就高兴的叫起来:“哥,你咋这时候来了?天都快黑了,公社里有会呀?对了,哥你吃饭了没有?”背对着门的李秘书也赶紧起身转过脸和郭解放打招呼,他知道郭解放和杏花的这种关系。李秘书和郭解放也是挺惯熟的,一个是公社的秘书,一个是下面的村干部,来来往往的常在一起开会。但今天李秘书心里有些纳闷,这时候天都快黑了,他从卧马沟跑下来干啥?没听说有重要的会议要连夜开呀。
郭解放朝两个人笑笑,说:“不是开会,我是路过,顺便进来看看。噢,李秘书正好也在,我还想着要找你帮忙哩。”“没问题,有啥事,你说。”李秘书的口气挺大,好像郭解放无论说出啥事来他都能帮忙解决。他巴不的想给郭解放办点事情,杏花的爹不在了,现在郭解放就算是杏花的家长,将来真要是事情成了,还非得过他这一关不可。“是这,李秘书咱们到外面说吧。”郭解放把李秘书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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